這個世界公平嗎--我們家的小辯論會

背景：

放假前最后一次讀書會，我們談到辯論賽的流程，準(zhǔn)備，列了好多話題，讓孩子們選，最后選定了一個，科學(xué)發(fā)展利大還是弊大，小億在旁邊，也積極參與。當(dāng)場孩子們選選正方還是反方？孩子們選正反方，費了蠻多時間，銘銘就比較無所謂，哪邊缺人就去哪邊，她后來和媽媽說，“哪一方面都可以辯的?！?/span>

讀書會的假期作業(yè)，就是為辯論賽收集資料，銘為此特意帶上了她的“給孩子的哲學(xué)啟蒙書”，我們聊過幾次，給了一點小提示，特別提醒她，辯論最重要的，是有理有據(jù)，要有事實來支持你的觀點，千萬不能說，“我就覺得怎么怎么樣，那樣是要扣分的?！?/span>

到了三亞，有一天早上，小億同學(xué)老氣橫秋地來了一句，“媽媽，我覺得沒有什么公平不公平，有的事情對這個人公平，對那個人就不公平?！编牛憬阒耙灿羞@個論點。

“嗯，你說的有點道理，什么事情對一個人公平，對另外一個人就不公平呢？”

“比方說啊，有件事情對好人來說是好事，對壞人來說就是壞事?！?/span>

“是，每件事情，從不同人的角度來看，是不一樣的。但是，媽媽也說過，這個世界上，公平不公平，還是有一個公認(rèn)的，大家都接受的標(biāo)準(zhǔn)的。”

小同學(xué)不同意，我想了一個例子，比如你走在路上，突然有個人過來把你的錢搶走了，辯論了很久，小同學(xué)說不過，就開始胡攪蠻纏。姐姐聽不過去了，走出來說：“媽媽，你別理他了，他這個樣子，就是沒準(zhǔn)備和你說道理，你這樣是浪費時間?！焙脦状涡|跟姐姐辯論的時候，媽媽是這么勸姐姐的。然后三個人的討論又持續(xù)了一段時間，最后媽媽說，小億，辯論不是吵架，不是要吵贏對方。相反，真正理性的辯論，是隨時準(zhǔn)備接受別人觀點，隨時準(zhǔn)備被勸服的。

昨天晚上，說好了出去買果汁，臨出發(fā)，弟弟又把姐姐惹了，最后只有小億和媽媽出門。小同學(xué)提議，“媽媽我們辯論吧，你出個題目?！焙茫瑡寢屜肓藘蓚€，壓歲錢要不要給媽媽？看漫畫好處多還是壞處多，都覺得不合適，干脆，我們就繼續(xù)辯論公平吧。小億做正方，媽媽做反方。

要不要學(xué)習(xí)

媽媽先開場，從小朋友切身問題出發(fā)，“為什么我每天都要寫作業(yè)，學(xué)英語，這么辛苦？人家YY他們就沒有作業(yè)，天天玩？太不公平??！”

“因為每個媽媽的要求不一樣，我媽媽想讓我學(xué)多一點，YY的媽媽覺得學(xué)多學(xué)少都無所謂。”

嗨，小同學(xué)有點意思，媽媽進(jìn)入下一個話題。

壓歲錢

“你知道嗎，我的壓歲錢，都要交給媽媽，我的同學(xué)，DD啊他們都不用交，留著自己花，多好啊，太不公平了！”

“因為媽媽要你的壓歲錢去教學(xué)費啊，買東西啊?！?/span>

“學(xué)費為啥要用我的壓歲錢交？大人不是有錢嗎？我的壓歲錢我做主！”

小億認(rèn)真地說，“前兩年我的壓歲錢都給媽媽了，因為那時候我不在乎，但是我今年在乎了，我的錢想給媽媽就給媽媽，不想給就不給，我自己做主?！?/span>

關(guān)于壓歲錢，前兩天家里爆發(fā)一次大戰(zhàn)，小億一直對錢比較敏感，前兩年的壓歲錢交公，蠻有意見的，今年明確表示，不給媽媽了。媽媽問了兩個問題，你的同學(xué)，他們壓歲錢是怎么處理的？你的壓歲錢不給媽媽，你想怎么辦？來之前我們已經(jīng)討論過，你們倆都同意得。今年的壓歲錢，每個孩子給300，剩下的交給媽媽，如果你不同意，我們就要繼續(xù)商量，一直到討論出一個，雙方都能同意的結(jié)果為止。家里的慣例，能承擔(dān)多少責(zé)任，做多少主…..最后商討決定，給小人單開一個戶頭，把壓歲錢存進(jìn)去，這下滿意了：）

我的錢我做主

媽媽繼續(xù)說，“小孩子有錢有什么用??？我就有錢，上次剃了一個頭，奶奶就給我好多錢呢，都放在一個盒子里?？墒俏矣绣X有什么用，不能隨便花，想買什么還要和媽媽講，她同意了我才能買。為什么媽媽就老在網(wǎng)上買衣服，買書啊，不公平。”

“那是我的錢，我自己決定，我自己不想花啊。”

“哦，是你自己不想花嗎？”媽媽反問。

“我想花就花，不想花就不花，再說了，花錢有什么好的？每天花一塊錢，一百天不就花完了嗎？”

哦，原來是這樣啊，媽媽心里暗笑，這小子，以后有葛朗臺的潛質(zhì)。

第四個問題“為什么我就要上這么難的學(xué)校，天天都要學(xué)英語，姐姐就上容易的學(xué)校？”小朋友說，……..

媽媽感嘆，“哇塞，你太厲害了，這么多問題都難不倒你，媽媽要開動腦筋，開動腦筋…….”我唱起一休的主題歌，”哥滴哥滴哥滴哥滴哥滴……”小朋友笑翻了。

特權(quán)階級

好，身邊的事情都辯論過了，我們講社會上的。

“我是個老百姓，平常出門有時候乘公交車，有時候坐出租車，有時候自己開車。為什么有些當(dāng)大官的人，他們出門就要警車開道，有時候還封鎖交通，害得我有一次差點飛機(jī)都趕不上，不公平了！”

“因為當(dāng)官的人有重要的事情啊，他們可能去開一個重要的會什么的，比如關(guān)于喜馬拉雅山的，要是誤了事怎么辦？”

“哦，他的事情重要，我的事情也很重要啊，憑什么他的事就比我的重要呢？”

“他的事情當(dāng)然比你重要了。你也可以請一個人開車，或者你趕不上飛機(jī)，再買下一趟飛機(jī)好了?！?/span>

“這個世界能沒有人管嗎？要是沒有人管，就會出大亂子，比如說打仗鬧饑荒什么的，有時候還會人吃人?！?/span>

小朋友振振有詞，曉之以國家大義，媽媽只好開動腦筋，繼續(xù)想下一題。

男女大不同

我們走到果汁店了，等候的時候，媽媽拋出一個話題，“我覺得當(dāng)男孩子特別不公平。為什么女孩子又可以穿裙子，又可以穿男孩子的衣服，人家會覺得她很帥。男孩子呢，就不能穿女孩子衣服，還不能穿粉色。”

“這是因為這是習(xí)慣呀，古代的時候就這個樣子，現(xiàn)在就這樣了?！?/span>

“習(xí)慣就不可以改嗎？那為什么女孩子改穿男孩子衣服，沒人笑話她呢？”

“你也可以穿女孩子衣服啊?！?/span>

“那不行，上次我穿了一件粉色T恤，就被最最最笑話了半天?！?/span>

……..這個話題小同學(xué)有點拎不清，換一個吧。

分工和報酬

我們買了果汁往回走，媽媽又想到一個，“這世界太不公平了。我媽媽是農(nóng)民，我現(xiàn)在在麥當(dāng)勞打工，一個月才2000多塊錢。憑什么有的人穿著西裝，打著領(lǐng)帶，坐在屋子里一天，對著電腦打字，就賺好多錢？一個月好幾萬呢，比我多多了。我整天端盤子掃地拖地那么辛苦，一個月才兩千塊?！?/span>

“你怎么知道人家不辛苦？人家在做設(shè)計游戲的工作，他要想這個游戲怎么才好玩啊?！蔽覀冇幸淮斡懻撨^將來的職業(yè)，專業(yè)度，有的人玩游戲也可以玩成專家，看來這件事情給小同學(xué)印象比較深。

“設(shè)計游戲有什么了不起？我也會！你知道嗎？我玩游戲玩得可好了……王者無敵我都打到100多關(guān)了?！?/span>

“你會玩游戲，你會設(shè)計嗎？

“設(shè)計有什么難的？我要想設(shè)計，我就設(shè)計一個, 哼。”

“你會，那你為什么不去?。俊?/span>

“那個嘛……我字認(rèn)得不多，又不懂英語，人家不要我……”

“那你活該，誰叫你小時候不好好學(xué)習(xí)! ” 小朋友可逮著機(jī)會了。

“哎呦，你不知道學(xué)英語多討厭啊, 我小時候啊，一上英語課我就睡覺……你不覺得學(xué)英語很討厭嗎？”

男女平等

走到小區(qū)門口，小億說，“媽媽我也想到一個話題，女孩子是應(yīng)該在家還是到外面工作，要不要上學(xué)?！?/span>

這個問題好，還是媽媽開場?！芭⒆勇铮^發(fā)長見識短，上什么學(xué)，在家里帶孩子，做家務(wù)事就可以了。”

“頭發(fā)長不可以剪短嗎？男生也可以留長頭發(fā)啊。”

“自古以來，女子無才便是德，女孩子學(xué)的東西多了，就會覺得自己很了不起，就要跟她們的老公平起平坐的，那還得了嗎？”

……..

最后，媽媽話鋒一轉(zhuǎn)，設(shè)身處地，“別看你說得這么頭頭是道的，我問你呀，如果以后你的老婆很厲害，賺的錢比你多。什么事情都要跟你講平等，都要商量。你愿意她出去賺錢，你在家里當(dāng)奶爸？洗衣拖地帶孩子洗尿布嗎？”

小億認(rèn)真想了想，“你說我老婆比我賺的錢多是吧？那我可以和她商量，花錢請個保姆啊，家里的事情讓保姆做，我們一起出去賺錢啊。”

中國和美國

走到小區(qū)里面，小朋友還沒辯過癮，“媽媽我又想到一個好話題，為什么美國現(xiàn)在這么厲害呢，美金那么值錢，人民幣沒有美金值錢，太不公平了。”前兩天和姐姐一起聊過這個問題。

“好問題，那你怎么回答呢？”

“因為美國的經(jīng)濟(jì)發(fā)達(dá)呀，美國的科學(xué)也很厲害?！?/span>

“美國有什么了不起的？你們才多少年歷史？幾百年，我們中國多少年歷史，說出來嚇?biāo)滥?，幾千年！我們?dāng)年唐朝天下第一的時候，你們美國還不知道在哪里呢！”媽媽叉起腰，氣勢逼人。

“你們原來很厲害，現(xiàn)在呢？”小億同學(xué)不動聲色，正中要害。

媽媽開始胡攪蠻纏，“誰說我們現(xiàn)在不厲害，中國發(fā)射火箭都上天了，我們也登月了，我們哪里比美國差了？”

小朋友有點亂了陣腳，“有的人覺得美國厲害，有的人覺得中國厲害啊。”前兩天我們聊馬斯克跑車上天，一起看了一篇中美科技比較的文章，看來他沒記住。

“媽媽來幫你一下啊，經(jīng)常和你說的，用事實，不用觀點。厲害不厲害，不是你覺得還是我覺得，有一個客觀的標(biāo)準(zhǔn)。比如，證明一個國家厲害，我們一般用GDP，國民生產(chǎn)總值，就是一年整個國家里的人生產(chǎn)出來的東西值多少錢。美國的GDP比我們可大多了?！?/span>

…….聊著聊著，不知道啥時候兩人的立場互換了，小億說 “你們美國有什么厲害的？火藥，不就是中國人發(fā)明的嗎？還有指南針，要是沒有我們發(fā)明指南針，哥倫布和麥哲倫什么的,你們拿什么航海啊?！?/span>

哎喲，這么經(jīng)典的問題，正好撞到媽媽槍眼上了。

“火藥，沒錯，的確是你們中國人發(fā)明，可是你們拿火藥做了什么東西呢？煙花爆竹什么的。你看看我們，我們用火藥做了槍炮，甲午戰(zhàn)爭，把你們打得死翹翹！”

“甲午戰(zhàn)爭是你們美國打嗎？”小同學(xué)反問，媽呀這你也知道？

“好吧，媽媽說錯了，反正八國聯(lián)軍的時候就有我們美國，南京條約，馬關(guān)條約，你們就是被我們打得死翹翹，還賠了很多錢呢?！?/span>

小朋友一時語塞，媽媽乘勝追擊，“你們不說你們很厲害嗎？幾千年的歷史了，怎么就被我們幾百年歷史的國家，打成這個樣子呢?！?/span>

“就是因為我們歷史久啊，因為我們有很多老東西啊，所以我們不想變啊，我們又沒有你們的民主什么的?！?/span>

后面一些具體討論不大記得了，還比較了其他幾個文明古國。

媽媽步步緊逼，“對，民主，你們也知道民主很重要，你們清朝的時候被我們打得很慘，對不對？那從清朝到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過去好多年時間了，你們?yōu)槭裁床桓哪?？?/span>

“那是因為我們的皇帝不想改啊?！?/span>

“媽媽幫你一下，清朝的時候，有一個光緒皇帝，還有一些大臣，他們是出去看了外面的世界的，想和西方學(xué)，也做了很多事情，比如建工廠，派留學(xué)生什么的。一是方法不對，單學(xué)外國的技術(shù)不行。還有一個主要原因就是，你剛剛說的，我們背負(fù)的舊的東西太多了，轉(zhuǎn)變起來很難。你能想到這一點，非常好?！?/span>

中國為什么在近代落后了，銘很早就提出來這個問題，家里陸陸續(xù)續(xù)都在討論，前段時間看了一個關(guān)于文明的紀(jì)錄片。前幾天和姐姐散步，快速過了一遍清朝歷史。

做個總結(jié)，“媽媽原來和你說過，美國建國，也是在做實驗。當(dāng)時世界上沒有一個國家，有現(xiàn)成的民主制度可以借鑒。他們只能去找，比如說歷史上有古希臘的民主。美國很幸運(yùn)，他們開國的那一群人，非常了不起，他們討論了好久，把這個事情做成了，天時地利人和。美國這個制度建立了以后呢，對這個世界幫助就很大了，別的國家，就可以按他們這個樣子來做了?！?/span>

三體和地球，叢林法則

“媽媽我又想到一個，三體人來占我們的地球，我做正方，你做反方?！?/span>

“等媽媽想想看啊，你們?nèi)w人也太不象話了。地球是我們的，憑什么來占我們的地球啊？”

“沒辦法，因為我們的星球要毀滅了，我們要找地方住。”

“你們的星球要毀滅了，就要來占我們的，這太沒道理了吧?！?/span>

“有什么沒道理的？你們地球人不也做這樣的事嗎？你們不吃肉嗎？你們不殺豬嗎？”

哎喲，這個跳躍有點快。媽媽想了想，“殺豬……因為這個豬是我們?nèi)损B(yǎng)的, 很早是從野豬馴化的，養(yǎng)來就是為了來吃的呀。

“牛呢？”

“牛也一樣?！?/span>

小朋友這時候反應(yīng)過來了，“那你們?nèi)祟悶槭裁催€吃野雞呢，野雞不是你們養(yǎng)的呀?！?/span>

媽媽沒話了。

“你們地球人是這樣，你們同類之間不會自相殘殺，但是會殺非同類.”

“那為什么你們要來殺我們呢？”

“因為我們和你們不一樣啊, 我們又不是人類。”

哎喲，簡直無懈可擊, 媽媽話鋒一轉(zhuǎn)，“那也不用把我們都?xì)⒌舭?，可以和平共處嘛，地球你們住一半我們一半?！?/span>

“這樣就會太擁擠了呀?！?/span>

設(shè)身處地，“你們?nèi)w人覺得你們的星球要毀滅了，就來占我們的地球。那如果有別的人比你們更高級的，要來占你們的星球，你們會怎么想？這公平嗎？”

“那也很正常啊，那你們的星球不就是被另外一個星球毀滅了嗎？而且還是地球人發(fā)的信號。如果你在黑暗叢林里，看見一道光，會不開槍嗎？！”

媽媽笑得打跌，抱住小人親了一下，“你說得很對，我也會開槍的?！?/span>

前年寒假開始和兩個娃聊三體，上學(xué)期小億問起來，和他單聊過一次，把歌者那一段讀給他聽，想了想，還是沒把飛船那段講給他，太早。不同年齡的孩子，能接受的惡的程度是不一樣的。

總結(jié)： 公平和平等 

“你注意到?jīng)]有？媽媽剛剛說的那些不公平都是什么？都是“對我來說不公平對不對？”大部分意思都是，這件事情妨礙了我?！?/span>

“媽媽我覺得，不是平等但是公平，每件事情后面都有理由的?！?/span>

“你說不是平等是什么意思？”

“就是每個人是不一樣的呀。”

“嗯，這句話非常對，確切來說，狹義的平等概念是這樣的，媽媽覺得用“對等”來說更合適。比如說，為什么男孩子不能當(dāng)媽媽？女孩子才能當(dāng)媽媽？因為我們生來就是不一樣的。有些東西是沒法一樣的。但是從另外一方面來說，又是平等的，因為每個人都有平等的發(fā)展的權(quán)利，都有改變自己命運(yùn)的機(jī)會。比方說，不管我是窮人家的孩子，還是富人家的孩子。都可以上學(xué)，然后出去賺錢，改變自己的命運(yùn)?！?/span>

“媽媽，我覺得窮人他們活該，他們太懶了，不努力賺錢?！?/span>

“嗯，這個我覺得不一定。有些人窮是因為他們懶，或者不努力。有些人呢，他們也努力了，但是因為家里的特殊情況，比方說，媽媽生病了，治病要花很多錢，幾萬十幾萬什么的，所以就算你很努力，家里還是很窮的，貧窮有很多原因?！?/span>

后續(xù)：

回來之后，姐姐說，“媽媽你陪我去買果汁?！蔽覀儍蓚€出門，和姐姐說起剛剛的討論，和姐姐就可以到很清晰的部分了，比如弟弟搞不清的男孩女孩穿衣服問題，就這個方面而言，社會上對女生是比對男生有更大寬容度的，但是和社會的其他男女不平等相比，這方面的寬容度，又顯得很微不足道。

那天晚上孩子睡了，媽媽在陽臺上站著看看海，小同學(xué)今天的表現(xiàn)，還是有點出乎我意料的。我們家里經(jīng)常有這些討論，大部分還是面對姐姐的，弟弟屬于旁聽，沒想到吸收了不少，這娃就是記性好。幾個我欣慰的地方：

很清楚自己要什么，媽媽一開場的問題，都是他的切身問題，小同學(xué)回答得很清晰，很謹(jǐn)慎。

每個人都有權(quán)利選擇，每個人都必須承擔(dān)自己選擇的結(jié)果，媽媽天天在家里叨叨的，辯論過程中，這個意識非常明顯。

道理明白，做不做不到是另外一回事。這些道理，還說不清多大程度是他已經(jīng)內(nèi)化，多大程度是他旁聽討論記住的，大體方向不差，很好。

第二天早上和小億去海邊跑步，小人說媽媽我們繼續(xù)辯，媽媽舉了個例子，說明什么是“無差別并同樣對待，公正是有差別使同樣滿意。”第一次和小億說“應(yīng)然”和“實然”，這個世界上，不公平的事情還是存在的。昨天媽媽舉的例子，是表面上不公平，實際是公平的例子。今天，媽媽就要舉一些，實際不公平的例子。

下午和兩個娃走路去奶奶家，媽媽提的第一個例子，“我是一個媽媽，每天上班很忙，要開會，要做工作計劃，要和很多客戶聯(lián)系。孩子爸爸也上班，也很忙。我每天回到家，我還要做飯，輔導(dǎo)孩子作業(yè)，陪孩子睡覺，孩子他爸就看手機(jī)，打游戲，我覺得很不公平?！?/span>

小億說，“孩子爸可以陪孩子睡覺啊?！?/span>

姐姐說，“可以請一個保姆來做家務(wù)?！?/span>

小億說“可以請一個家教啊?！?/span>

“你們說的有道理，可以請保姆做家務(wù)，請家教來指導(dǎo)學(xué)習(xí)。家里的事情，可以都請人來做嗎？你們愿意來一個保姆來陪你們睡覺，陪你們學(xué)習(xí)嗎？”

“不愿意…….” 姐姐說。從小到大，除了姐姐頭一個月，請過一次月嫂之外，家里從來沒有請過保姆，小時工也很少。

“有些事情，家務(wù)事可以請別人做。但是陪伴孩子，媽媽還是愿意自己來?！?/span>

男女平等，這是一個大話題，家里聊過好幾次，下個學(xué)期的讀書會，想帶一個女性覺醒的專題。

看來這個家庭辯論會可以繼續(xù)。